那天我帶著一箱火柴到滿天覆雪的大街上。打開箱子,開始賣了起來。「先生,要不要買火柴?」、「阿婆,要不要買火柴?」、「正妹,要不要買火柴?你穿這麼少,買個火柴取暖吧!」、「這位太太,買個火柴吧,你看起來就一副需要火柴的樣子呀」。不管我怎麼推銷,路上的行人只是匆匆走過,沒有人跟我買,大部分連看都沒看。
或許大家趕著回家吧。或許是他們覺得「好好的一個男生賣什麼火柴呀!你以為你是可憐的火柴女嗎?」
做任何事情,都要有忍受孤獨的能耐。我在接近零下五度的路邊,一遍又一遍地告訴自己。你不需要人家懂你。有些時候,你拼了命想解釋,只是你有想過嗎?對方懂了怎樣,不懂又怎樣呢?火柴還是要繼續賣下去的。
刺骨的北風颳過,臉上把棉絮般飄在空氣中的雪,往我臉上帶。天氣再怎麼寒冷,我還是個熱血的火柴男,飄雪一接觸到我的臉,就變成水流下來。我用手抹掉,扯著嗓子「火柴!火柴!買火柴喔。先生買點火柴吧。」
喊著喊著,在我失去聲音之前,終於有個女孩子朝我走過來。「我要買火柴。」
你是我今天第一個客人,這樣好了,這盒就送給你了。我這樣對她說。女孩很開心的離開了。
她走了之後,氣溫又降了一些。腦中很多畫面不停浮現。仔細想著,之前生活好端端的,為什麼要一個人到這麼冷的地方賣火柴呢?想到之前賣豬雪糕的女朋友,想到很多的事情。I'm here for a reason, for a higher cause. I know that, always, clearly.
忽然,我覺得我還是賣香腸好了。比起火柴可以給的溫暖,烤盤上面茲茲作響的香腸,應該更能撫慰人心。
雪兀自飄著。我站在大街旁,烤著香腸,想著你。
- Jul 09 Fri 2010 12:52
賣火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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